小时候在农村过春节,要过两个年,一个是大年三十,另一个是正月十四过小年。自从上班后搬进城市里了,小年也就留在老家与我无缘了。每每想起,心生依恋,以至于每年正月十四这一天都惦记着,打听还在农村的儿时伙伴,向他们道一声祝福。
正月十四这一天,农村的年味在鞭炮声中又掀起了高潮。一大早母亲早早地把我们叫醒,几个姐姐有的负责帮助母亲和奶奶烧腊肉,包饺子,生火做饭,有的负责割牛草,猪草。我自然是和小伙伴们牵着牛儿去不远的山坡上放牛。母亲说:过年,也要让牛呀,猪的都吃点青草。
村子里,炊烟飘摇,鸡鸣狗叫,雀鸟嘻闹,吆喝声,音乐声,热气腾腾。人们看重这些传统节日,他是祖辈们留下来的风土人情。
吃过午饭,大人们围坐在火煻边或闲聊,或打扑克,或转到田间地头去晒太阳。那只可爱的小黄狗总是摇着尾巴跟在父亲身后撒欢,村民们见面了高高的嗓门老远就响起来:吃没有哦!年过得好啵。
我们小朋友更是忙得不亦乐呼“。过小年的节目很多,放烟火、 “抬疙蚤(跳蚤)”、喂树。
“抬疙蚤”是在十四这天。把一个竹笆,绑在两根竹竿中间,再从家里的每张床上象征性地拿一些铺床的稻草放在竹笆上,上面放一些“别辣子”(巴山的一种灌木,树枝放在火中烧会发出一些像小鞭炮响的声音)树枝,两个胆子大的小朋友抬着,出家门时便用火点上稻草,快速向野外跑去,边跑大伙儿还唱着歌谣:“疙蚤公、疙蚤母,对河请你过十五,酒也有,肉也有,把你胀得爬起走;”跑到野外,稻草烧得快尽时,两小子喊声一二三,起,一齐把抬着的竹笆及两根竹竿扔到崖下,意味着将家里的疙蚤全送走了,这年家里再不会有疙蚤了。
喂树实际上就是植物学上讲的"环割"的道理,小年饭做好后,第一碗饭舀起来,我们就拿去喂果树,手里拿把刀,在每棵自家的果树上砍一道口子,粘上几粒,还边做边唱歌谣:"风吹不落,雨打不落;光落花花,别落果果......"祈求果树在这一年里大丰收。
记得有一年,我们十几个小伙伴把竹笆抬到四合院对面的松林坡时,刚好碰到山那边的小伙伴们也抬着竹笆走过来。口里还唱着:四合院的娃儿过来过十五,这下惹恼了我们这些孩子王,我们就相互编着歌谣对唱。山那边的小伙伴看我们人少,就扔下竹笆和我们干了一仗,结果我们以少胜多打嬴了。还把他们兜里的像日癸,落花生,弹弓收缴了。
回家后,爸爸狠狠地打了我的屁股几把掌:“又在外面胆子大,不用猜,肯定是你带的头"。虽然有点委屈,但打了胜仗的我们,那一天还是乐得不可开交。
小年一过,弥漫着浓浓的年味,热闹了20天的春节便宣告结束了,巴山人家们便又开始了忙碌劳作。
长大了,进城了,每年过小年时,我的记忆还在老家四合院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