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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濒临》“新生”!龚学敏以诗为槌敲响时代的警钟

来源:四川文学网作者:杜欢欢发布时间:2021-06-01人气:

“白纸上的繁体字在年轻的溪边/饮水,笨拙的笔划如同缓慢的时间/正在溶化冰 和纪录片上发霉的斑点……”这是一首书写大熊猫的诗,它出自一本即将诞生的诗集《濒临》。

诗集《濒临》

5月27日,一篇由评论家、诗人霍俊明撰写的序言《遥远的目光》刷爆朋友圈,将四川省作协副主席、《星星》诗刊主编龚学敏的最新诗集《濒临》推向了前沿,这本今天刚刚下印厂,半月后才面世的诗集带着龚学敏独有的“动物主题诗学”兴奋了诗坛。诗集从近80种动物入手,写出了这些和人类异同走到现在的动物的现实处境,成为第一部现代诗歌的形式专门书写动物,并且诗作数量最多的一本与生态有关的诗集。

用霍俊明的话来说:“当龚学敏最新的这部诗集《濒临》放置在面前的时候,我们会发现这不是当下流行的‘个人之诗‘,而是我们正在寻求的具有精神启示录效果的‘总体之诗‘。诗人近乎用人类学般的‘遥远的目光‘将那些消失于地平线上的模糊的几近崩溃的动物和物象的碎片拉近到我们面前。”

据介绍,《濒临》为“中国好诗·第六季”中的一本。为动物书写诗歌的灵感来自于2018年底,“下班的地铁站,人潮汹涌。我一抬头,就看到了张贴在墙上的一个公益广告,上面是一种珍稀的鸟类,长尾阔嘴鸟,呼吁人类的保护。回家后,我为它写了一首诗,《地铁广告牌上的长尾阔嘴鸟》,这首诗收进了《濒临》,它是开启我动物书写的第一篇章。”龚学敏说。

龚学敏是阿坝九寨沟县人,他在那里长时间地生活、工作,与大自然和动物有过太多亲密接触的记忆。包括之后从事了文学创作,他在不间断地行走中,对飞禽走兽也有着与常人不同的情感,他愿意走进那些高山峡谷、森林草原,他期待与记忆中的鸟鸣、一尾鱼激起的水波、成群的牛羊重逢。

在《濒临》中,龚学敏书写了近80种动物,“准确的说是77种,囊括了水里游的、陆上跑的、天上飞的。”龚学敏细数道,有金钱豹、白鳍豚、白狐、川金丝猴、大熊猫、黑熊、鳄鱼、刺猬、猫头鹰、啄木鸟、锦鸡、丹顶鹤,甚至还有萤火虫、蚂蚁、螳螂……“写作的时候,我想起少时在家乡的种种情景。比如在藏区的路上,看到的牦牛,以前觉得再自然不过,而今我会去思考它与人类的关系。我还会想起,年轻时候在林间亲自参与的打猎,会懊悔那时完全没有保护意识……想得越多,感触就越深,反思也更入骨。”龚学敏坦言,生态环境,以及包括人类在内的,所有动物的生存环境的变化,已成为这个时代最重要的问题之一。人类活动及全球气候变化等因素,已经大大影响动物们的生存与繁衍。拯救动物,防止更多的物种的灭绝,成为人类面临的重大课题。“文学必须要在这个方面有所作为,诗人不能缺席。文学就是人学,每一个诗人,不能长期居于自己的小情小调,应该直面这个时代,关注世界。”龚学敏认为,诗歌虽然没有报告文学的影响来得那么具体,但短而精炼的文字,一定是直击人心的力量,“可以说,这是目前为止我最满意的诗集。除了在文本上相较过往,我做出了突破,更重要的是,我试图站在一个更高的高度,去书写一个时代。就生态这个问题而言,虽然我们国家目前有大量保护措施,慢慢地变好,但是在全球范围内来看,我们仍然有很多的不足和困惑。我希望通过这本诗集,来提醒大家,要重视生态环境、动植物保护的问题,不能有丝毫的松懈。”

濒临,所有野生动物到了最危险的时候。“善待自然,善待野生动物。因为最终,我们善待的是人类自身。”龚学敏奋力以诗为槌,敲响了时代的警钟。


龚学敏

诗三首——
《白鳍豚》
和天空脆弱的壳轻轻一吻,率先成为
坠落的时间中
一粒冰一样圆润的白水。
要么引领整条大河成为冰,把白色
嵌在终将干涸的大地上
作化石状的念想。
要么被铺天盖地的水,融化回水
只是不能再白。
时间就此断裂
如同鱼停止划动的左鳍,见证
筑好的纪念馆,汉字雕出的右鳍。
干涸的树枝上悬挂枯萎状开过的水珠
冰的形式主义,衰退在水的画布上。
手术台上不锈钢针头样的光洁
被挖沙船驱赶得销声匿迹
扬子江像一条失去引领的老式麻线
找不到大地的伤口。
邮票拯救过的名词,被绿皮卡车
拖进一个年代模糊的读书声中
童声合唱的信封们在清澈中纷纷凋零
盖有邮戳的水,年迈
被年轻的水一次次地清洗。
那粒冰已经无水敢洗了
所有的水都在见证,最后,成为一本书
厚厚的证据。
 

 

《金钱豹》

 

1970年代,县供销社收购站墙上一直挂着一张从农民手里收购来的金钱豹皮。
  ——题记
来吧
前世的霰弹被我开成了满身的花朵。
铁在风中疾行,村庄在我身后一点点地迷路
青冈树冠腐朽的气息
用铁的速度弥漫。
黎明与黄昏缝在一起
人迹成为间隙
成为我遗产中无力的红色绝望。
我把铁种在地上,发芽,生长
村庄在树荫中苍白,唯有遗憾。
我把铁攥在皮毛的拳中奔跑
奔跑的距离,决定铁的长度
我越快,铁就越慢
村庄留给自己腐朽的时间就越长。
我用铁奔跑的速度划出的线,钓鱼
森林的餐桌被天空的白布裹胁
饥饿的鸟鸣。我浑身的钱
成为村庄飞翔的诱饵。
来吧
霰弹的花朵,已经把我招摇成
最后一面旗帜,一个被钉在墙壁上的
动词。
 
 
《西双版纳寻野象不遇》

 

厌世的溪流用镰刀从地图上砍掉竹林
女人开始以白为美
人心愈来愈野,而野象形同久违的诗句。
热带尚存
雨林如天气预报喊旧的名字
被催雨弹纷纷打成散装的云朵
已经失去乳房的圆润。榕树的记忆
匍匐在白描的连环画中,时间和童年
旧成枯瘦的笔画。
依山长出的楼盘,用钢铁的牙
把山咬死
不停复制出的死尸
是马路的同义词,扮演向导
牵引理想主义描述的雨,哀悼基诺山
和她上世纪的外套。
我不配出门
置身书中的滇越,世间安宁,空调不炎凉
可是,象牙已被描黑,泼再多的水也枉然。
象牙的灯被黑暗压迫得无路可走
我在虚拟的灯光下读书
在古时的象群里写信
仿佛,铆在夜空中的萤火虫。
只是夜空也空
我用摸象的手,摸不到孤寂的苍茫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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